吴山后来怎么样了、吴山赔钱了吗

发布日期:2024-06-21 18:31:13     文章作者: YKK拉链系列

  临近年关,辛劳工作了一年的人们陆续踏上了回家的路,但在繁华的湖滨步行街,还有四位年过半百的师傅在用最传统的手艺,守着年前的最后一班岗。

  下午5点,天色慢慢暗下来,当我来到吴山路的便民服务点时,金师傅刚刚送走一位前来修理行李箱的顾客。“快过年了,行李箱和棉袄拉链坏掉的人特别多。”金师傅说,“我老婆催了我四五次让我回家过年啦,但是这几天顾客多起来啦,实在是走不开。”

  金师傅是绍兴上虞人,1986年带着从皮革厂学到的手艺,独自来到杭州“闯荡”,没想到一待就是30多年。可不要小瞧这技能,金师傅的手艺在业界可是出了名的好,他的顾客遍布杭城。“有从萧山来的,还有从滨江和城西来的,都是老客了,这么多年下来他们都很信任我的手艺。”说到这里,金师傅骄傲地笑了。

  30多年下来,金师傅也没怎么涨过价,修一次拉链只收五元钱却能“拯救”一件价值上百甚至上千元的衣服。金师傅说,一天下来他至少能接待20个顾客,但收入却不超过200元。

  生活过得虽然拮据,金师傅却甘之如饴。他在杭州一个人租了间十几平方米的单间,没有洗衣机和电视,洗手间是公用的。“租金很便宜,一个月也就几百元,虽然远了一点。”金师傅笑得朴实,“骑自行车过来要一个小时,不过每天踏上一万步,就当是健身了。”

  30多年下来,金师傅换了3辆自行车,因为年纪大了,车的大小也从28寸换到了26寸。

  隔壁做钥匙的姜师傅调侃金师傅:“他最大的优点就是乐观,很爱笑,一天至少有‘十笑’,你看你看,他又笑了。”

  钱师傅还记得,拿到在吴山路上的经营许可证的那天是1996年的1月18日,距离今天过去了整整24年,但钱师傅从业的时间要比这长得多。

  “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,别说共享自行车了,开始的时候连电动车都没有。当时骑自行车的人还很多,来修车的人也很多。”钱师傅回忆道,“后来西湖边开始提供租车的服务,我主要的客户就来自租车点。当时还要提供呢,因为经常一次性需要修二三十辆车,他们来不及到我这里拿的。”

  钱师傅说,十多年前生意还过得去,但现在随着私家车数量的增多和共享自行车的出现,需要修车的人慢慢地少了。少的时候,一天下来他只能接到三四个单子,收入就几十元钱,根本不够日常开销。

  “再加上我的老婆得了肾炎住院了,我负担慢慢的变大了。”钱师傅说妻子十天的住院费就需要8000元,虽然医保抵掉了很大一部分,他们自己也还需要承担将近每10天2000元的费用。“修车的工作结束以后,我还要去附近饭店的后厨做小时工,一个小时20元,生意好的时候,我能工作到晚上11点,赚上80元。”

  但即使生活很困难,钱师傅还是坚持着他的底线:“有些时候碰上车胎在路上爆了临时过来修的客人,我也不会漫天要价。你说修个自行车胎我问人家要10元钱怎么能行呢,他们肯定会说我想钱想疯了。”钱师傅说,“再说了,不管怎么样做生意还是要有良心的。”

  今年,钱师傅会和儿子孙子一起在杭州的出租房里过年,为了给妻子攒医药费,他打算正月初一就开门营业。和我聊到一半,钱师傅看了一眼时间,就从椅子上拿起外套匆匆忙忙地说自己还有事,要走了。

  他说,假期到了,饭店的生意很好,最近总是催着他去上班,他得赶紧去做兼职了。

  姜师傅的工作经验很丰富,十六七岁就离家跟着师傅做学徒了。他补过雨伞,还修复过高压锅的锅底,30岁那年决定把锁匠作为自己一生的事业。

  既然是事业,就要紧跟行业风向,对于现在很多类型的锁和钥匙,姜师傅都很是了解,“从前是以十字锁和牛头锁为主,纹路简单,复制起来容易。”他说,“现在的钥匙花样多着呢,防盗锁的样式就很不一样,还有什么密码锁、门禁卡,不过这些我都能做。”

  趁着还算清闲,姜师傅现场露了一手,展示了一次复制钥匙的流程。只见他拿着一把钥匙坯,放进模具里,一顿娴熟的操作,不到五分钟就将一把防盗锁的钥匙完美地复制了出来。

  姜师傅说,虽然复制钥匙的技术上的含金量不如修钟表那么高,但现在的锁更新换代太快了,样式慢慢的变复杂,他必须要时刻保持着高度的学习热情,才能不被行业淘汰。

  其实“四大金刚”的工作环境很艰苦,既没有灯也没有空调,遮风挡雨全靠头顶的一个棚子,但姜师傅在这里一工作就是20年。在姜师傅的工作台上固定着两只用铜丝编成的昆虫,他说单纯是因为好看,他就给装饰上了。

  小姜师傅不小,为了和52岁的姜师傅区别开,小一岁的姜纪清只能屈居“小姜师傅”。

  两位姜师傅的工作台在便民点里并排而立,都挂着两盏黄澄澄的钨丝灯。小姜师傅一直带着放大镜,趴在工作台前忙碌着,他说,一年前他修表的时候还不需要戴放大镜,过了50岁这个坎,视力突然就下降了不少,为了能够更好的保证工作不出错,只好用上了辅助工具。

  来杭州以前,小姜师傅是江山一家钟表厂的工人,用今天的话来说,算是科班出身。他说,一块机械表里有120个细小的零件,在真正开始修表之前,他要用航空机油把所有零件都清洗一遍才行。

  “一天最多能修两块表,复杂一点的一天只能完成一个。”小姜师傅说着,并没有停下手上的活儿,“你看这么多零件,我要把它们都精准地归位,其实是很需要熟练度的。”

  市民毛大伯在小姜师傅20岁的时候就认识他了。毛大伯妈妈的遗物,一块熊猫牌手表,就是小姜师傅修好的。

  “那块表是上世纪60年代的机械表,发条坏了,已经非常困难找到匹配的零件了。小姜就从别人废弃的手表上剪下来一段,按照尺寸量好,给我安了上去,‘救活’了我妈留给我的念想。”说起这件事,毛大伯还是很感激,“其实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,但对我来说是一个念想,也是一种寄托。”

  来找小姜师傅修表的,既有过了保修期的古旧名牌手表,也有样式现代的钟表。小姜师傅说:“不管是老式的还是新式的,修表的原理都差不多,但我不觉得重复。如果我一天不修,就会手生,所以这个手艺一天也不能偷懒。”

  他们很担忧这份手艺有一天会消失,“我们都没有学徒的,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愿意学这个,我们也很理解,也很怕没有人传承下去,手艺就这么失传了。”

  小姜师傅说,他会做到眼睛看不清的那一天,其他三位师傅也表示,他们的身体都还硬朗,短时间之内并不打算退休。